这一股弱者的气息,人为什么要效法天地自然
这一股弱者的气息,人为什么要效法天地自然?
有一次我在一个咖啡馆,看到一位道士,坐在那喝咖啡。我觉得很奇异,就过去和他聊天,这位道士年纪四五十左右,样子显得悠闲淡定很轻松。我问他:道长,你还挺时尚的。
他笑笑:喝喝咖啡,没啥。我出家前挺喜欢喝咖啡的。现在我偶尔经过一些咖啡馆,也会进来坐坐。
我问:道长,你给我的感觉很轻松,很自在。这是你修道的结果吗?
他说:我只是比较自然而已。
我问他:为什么《道德经》里面的人生智慧倡导别人要效法天地自然呢?他说。其实用效法天地自然,效法这个说法已经错了。因为我们本来就是天地自然的,只是因为我们逐渐改变了这种自然的生存状态。
所以反过来提出要我们效法天地自然。
就好比你人家对你说。你要想办法长得更像你的父母亲一样。
你本来就是父母亲所生。长得已经很像他们了,身上的血脉也是他们的流传,基因也很多是相似的。可是你越活越不像他们。
忽然有一天你发现。你偏离了你家族基因的轨道。所以反过去你要去效仿你的父母。
天地自然就像是人的父母亲。我们就是来自于天地自然的。我们也是天地自然的一部分。可是我们越长大越和这个父母亲偏离的太远。
我问:怎么叫做偏离的太远了?
他说:有两种偏离,第1种偏离是,存在方式的偏离。打个比方,天地自然是以四季四时为序运转的。好像陶渊明的诗:春水满四泽,夏云多奇峰。
秋月扬明晖,冬岭秀孤松。万物都是这样的次序在运作,一个人的五脏六腑的运转也同样是遵循这种次序。所以早上起来人就有阳气生发。生命力勃发之后一天精精神神,到了晚上就需要含藏休息。
这就是阴阳的秩序,可是我们天天熬夜、日夜颠倒、三餐紊乱。
冬天该温补的时候不温补,夏天该清凉的时候出去吃火锅。
这就是不合时序。就是颠倒,反其道而行之。
你看大自然里面所有的生物只有人是颠倒的,其他都是按照自己本来的轨迹老老实实的生存着。
向日葵总是向着太阳的一面,不会说没事自己扭个面去,候鸟南飞,不会飞半途掉头飞回去,水总是从西往东流,不会突然间掉转头往西走。
可是人却是很杂乱的。张三是张三的活法,李四是李四的活法。有的人每天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
有的人一天吃三餐不够,晚上还吃一餐夜宵。五花八门,各自都宠着自己的性子来。
一定程度上讲极少有人能够符合大自然的时序去生活着。
我们去看中医的时候,老中医经常会感叹你这样搞会把自己搞死,因为他一问你原来三餐总是不定时,晚上半夜三更还没睡觉。私生活还有点混乱。饮食也没有按照规则来,一通乱吃。
一个人如果能够很大程度的做到效法自然的活着,他的身体一定会健康,这是一定的。
这个不是养生专家可以研究的出来的。因为这个不需要研究,这是人的本能,我们本来就是这个天地自然所生的灵物。
有些农民站在门口还没说话出门,就明白今天和这个月的天气大概情况了,这都是契合自然后恢复了灵敏的直觉。
你看看山区里面的老人家,每天这里忙一下,那里忙一下,早上5点多就起来了。整个身心都融入那个清晨的时光和气息。
劳碌一天之后。天刚刚入黑不久,他就休息了,吃东西也简单,他整个的作息就非常的符合天地自然的规则。
所以他的身体非常健康,常常长寿的老人都是在这些山里面,村里面。
住在城市里的老人家活不过那些山里面的老人家,很大的原因就是生活作息还是无法做到完全的契合天地自然。
我说:那如果要做到契合天地自然,要学习什么样的知识呢?
他说:这不是一个学习的事情,这个系统是本来存在的。一个人只要尊重自己的直觉。臣服于自己的身体信号。就能够做得到了。
打个比方,你困了是不是要睡觉?累了是不是要休息?这些是不需要学习的,从生出来你就懂,可是当你精神很足的时候,你觉得不困,所以你不睡觉。
当你执着于要做好某件事的时候,你觉得不累,所以你一直熬着。
这样你的身体就搞坏了腰椎颈椎都变坏了。其实一个现代人能够做到按时休息,按时睡觉,按时吃饭,已经很不错了。不需要学习什么专业的知识。
你打开所有的养生频道,看养生专家讲东西,他们讲来讲去,最大的一个重点就是你要按时有度。
你不能打破这个平衡,因为这个平衡很重要。天地自然是有一个度的。万物都有一个平衡度,不能打破,打破了就出问题。
第2个偏离了就是心的偏离。心的偏离让人远离自然。活的扭曲颠倒乖张,可是却自以为是。
在道家的理念里面认为天地自然是清静无为的。什么是清静?天地自然是清净的,没有主观成见的,本来就是那样,就是清净,不需要定义什么,就是清净。
做人来说,不被环境搅动心绪,这个人就是有清静心。就是不刻意,不多余。做人做事不多此一举,心里面不刻意去干什么,
我们有时候误会非要去山里面修炼个几十年,才有一颗清静心,其实并非如此,很多在世间的人也能做到这样。
在市井当中的平常老百姓里面,也有一些人能够做到拥有一颗清净心。
他们活的真实,朴实,平淡,平凡。该干嘛就干嘛,很少刻意去做什么,也很少多此一举去想什么做什么。
我又问:那什么是无为呢?他说:不主观作意,就是无为。不拥兵自重就是无为。无为就是臣服,就是接纳。
我问:那无为是什么都不做吗?
他说:无为不是什么都不做。而是什么都可以做也可以不做。什么都不做,还是主观的作意是刻意的,什么都可以做也可以不做是随顺自然。
老子说上善若水,为什么老是提这个水呢?水就是这样,什么都可以做也都可以不做,它可以到了海里,可以到了江里,可以到了小池子里,
可以到你杯子里,可以到了下水道里,可以被人家拿去做咖啡,被人家拿来泡茶,拿来洗脚,拿来刷牙拿来喂牛。这就是什么都可以做,也都可以不做。
无为就是有一切的可能性,是真正的正能量。因为它打破了规则和限制。
真正说我们的心要效法天地自然就是要效法这种无为,或者说要回到这种无为的状态,因为这种状态是我们人本来就有的。
可是我们从生出来在爸爸妈妈身边开始,就被教导要有为。你要这样你要那样,你的脑子里面满是观念,全部都是各种各样的价值观。
所以你开始主观作意。可是当一个人主观作意的时候,是拿着一个固定的价值观去对应不固定变化的事情。
所以人一辈子都在碰壁,都在纠结烦恼。就是因为你用一个不变的东西去对应千变万化的东西。
你说是我的就不能丢,可是偏偏他就丢了;你说我的梦想一定要达成,可是偏偏一辈子都达不成;
你说别人可不能侵犯我,可是偏偏很多人都来欺负你;你说我一定要健康平安。幸福顺利。可是偏偏疾病灾祸、情感的波动、计划的变故全部都来找你。
所以除非你那个不变的价值观也能随变化而变化。否则你就会沦入痛苦中,不可自拔。
我们讲无法解脱,其实就是这样的一个终极原因,你用不变的东西在应对变化无常的东西。
所以道德经讲要清静无为。被很多人误解为做人就要像打了霜的茄子一样蔫不拉叽。什么都不搞,什么都放弃,妥协消极。
这都是误会,绝对是大误会。我们看看什么是天地自然?天地自然绝对不是打了霜的茄子。天地自然是一个充满生机勃勃,积极运转的体系,所以叫天行健。跟着就是君子以自强不息。
早上太阳升出来,晚上落下去,白天阳光充沛,万物生长,晚上大家都安息储蓄力量。风雨雷电,江河湖海,山川日月、花开花落、万物奔腾。城市里的车水马龙,灯红酒绿,日新月异。
这不就是我们的天地自然。天地自然就是没有好坏是非正反黑白等等定义的一个系统。
如果人能够把分别心放下,合乎这个系统就可以做到效法自然。或者说天人合一。这东西并不是玄之又玄的啊,他就是一个最简单的事,所以叫大道至简,他没有任何神乎其神的东西。
它的关键在于你如何去看待和理解这个世界和自己。
人的观念会支配人的行为和人的存在状态,所以当你拥有一种和天地自然同频同振的观念之后,你的世界当然随之就改变了,这也就是佛常常讲的。心能转境,则同如来。
我听完心服口服,要帮道长付款请他喝咖啡。他笑着拒绝了,走出咖啡馆,潇洒消失在人群里。
你听过哪些唯美的句子?
1、人间这一趟,你不应该为任何人而活,忠于自己才是终生浪漫的开始,愿你活得尽兴,而不是过的庆幸。
2、只想念,不联系,只关注,不打扰,放在心底,是我最后爱你的方式。我以过客之名,祝你岁岁平安。
3、世界太尖锐了,我不是很开心,但谢谢照顾我感受的那些人,让我被温柔覆盖。
4、春来秋去,夏暑冬寒,时节虽有冷暖,处处皆有清欢。
5、对自己好,就要用心;对别人好,就要关心。看别人,烦恼起;看自己,智慧生。体谅别人,就会做人;清楚自己,就会做事。人经不起考验,故不要轻易考验于人。
6、一辈子很短,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可这种心情很长,如高山大川,连绵不绝。
7、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
8、人一旦寒了心,再多的后悔与道歉,也挽回不了最初的心,你不懂我突然的沉默,又怎会懂,我不想说的难过。
9、也许这世间最好的默契,不是有人懂你的言外之意,而是有人心疼你的欲言又止,世界万物皆可有,唯有懂字最难求。
10、你要成为一个阳光的人,不是因为要温暖别人,而是在寒风刺骨的时候,可以温暖自己。
学生期的男生究竟有多沙雕?
我来分享一下高一时候我们班的一些好玩的事(真人真事发生在自己身边)
1.高一时候坐在第一排第一张靠窗户的位置,同桌是个男生现在关系还很好,我们都喊他胖胖,因为喜欢吃和做菜,现在的职业也是厨师一方面的。有一天上课时候,我偷偷地拿出了一袋小浣熊干脆面,他转头看了一眼,伸了伸手,没办法我就只能分点给他,在他的指示下倒了点在他的书上,然后他就把脸一埋舌头一舔,你们不会想看到那书上都是口水。然后班上突然安静了,只有他嚼干脆面的声音,然后大家就都看着他了,然后老师也看着他了,然后你们就懂了。
2.还是高一时候出去春游,去的苏州乐园(虽然现在关门了还是有很多回忆的)那时候我们排队在玩过山车,班主任男老师也想过来玩,玩过的朋友应该都知道过山车有身高限制,然后我们的班主任,就没让他上去玩,然后我们都是憋着想笑没敢笑,后来准备回去时候大家聚在一起讲到这个事情的时候,一个人笑出了猪叫声,成功的把班主任给吸引了过来,然后你们就懂,我们也很默契的远离了他免得一起被骂。
3.有一年运动会我们班排球比赛,轮到一个人发球,他先是很骚包的运了几下球,拖了一点时间,等到我们的注意力全到他身上时候,他把球高高一抛再跳了起来,没想到前一天下了雨地有点湿就滑了一下一屁股摔地上,球也正好砸在了头上。这个梗我们到现在都还用着。
你见过特别坏的老人有多坏?
儿子花30000元买房,父亲坚持写自己名。20年后,82岁的父亲为了霸占房产,联合后老伴抹黑儿子,将儿子赶到了大街上。
2009年,成都某小区,82岁的老父亲和60岁的儿子相互对骂。
儿子骂父亲骗子,父亲骂儿子畜生。
到底姜还是老的辣。这场骂战以儿子被执法人员强制架出家门为终,老父亲大获全胜。
这对父子,父亲叫刘金陶,儿子叫刘克友。
家门口,刘克友大呼冤枉,他要求赔偿自己的一切损失。
据刘克友所说,为了这套房子,父子俩争执了几年,他早已身心疲惫,家门口的福字贴了几年都没换新的,节假日都没有心情过。
刘克友家中有三兄妹,这栋老房子,原本是父亲刘金陶单位分配的职工宿舍,一家人居住多年。
三兄妹成年后,哥哥和妹妹先后搬了出来。没几年,父亲再婚也搬了出去,只留下刘克友一人居住。
又过了几年,单位决定对老楼集资改造,每户必须缴纳3万才能分到新房,如果超过期限不交钱,就视为自动弃权,以后和房子没有任何关系,单位也不会给予任何补偿。
因为自己不是该单位职工,刘克友只得把兄妹和父亲继母聚在一起共同商议此事。
哥哥和妹妹都有自己的房子,虽然小了点,但也够住,他们明确表示,老二没房子,他们不会和他争。
老父亲刘金陶和继母黄华也说了,他们也不要,他们有地方住。
至此,一家人对房子的问题达成了一致,老二出钱,房子归他。
于是刘克友东拼西凑买下了房子。
在外租房的那几年,刘克友过得很不顺心,先是失业,后是离婚。好不容易搬进了新房,麻烦事接踵而至。
原来,在给新房办房产证时,刘金陶提出房产证上只能写他一个人的名字。
虽然事出突然,但三兄妹也没有多想。
大哥提议,写老父亲的名字没问题,把老二的名字也加上去。
刘金陶不肯同意,坚持房子写他一个人的名字,还说加上老二的名字要出问题。
三妹很纳闷,二哥离了婚,孤家寡人一个,加上他的名字能出什么问题。
无论兄妹几人如何劝说,老父亲都坚持己见。
想着毕竟是自己的父亲,写了他的名字,他也不会对自己怎么样。再者说了,单位根据父亲的工龄优惠了点,自己就不争这个名字了。
办完房产证后,一家人关系依旧融洽,兄妹三人还在老父亲80大寿那天,为他摆了酒席。
谁曾想,办完酒席没多久,老父亲就将二儿子告上了法庭。
继母说了,我们老两口没地方住,一直在租房子,哪有儿子霸着老子的房子,还不让老子住的道理。
如果真像继母说的这样,那确实不应该,毕竟房子两室一厅,完全住的下三个人。
经过法院调解,刘金陶和老伴搬了进去。
可还没住多久,老父亲不愿意了,他说儿子虐待自己,厕所不让进,厨房不让进,澡也没法洗。
继母也说,这个刘克友太不像话,三天两头找事儿,自己要上厕所,他堵在门口叫骂,看那架势还想打人。
依照这老两口的说法,儿子这样对他们,岂能容忍。
于是,刘金陶向法院起诉,要求儿子搬出这套房子。
因为房产证上有名字,加上又是集资单位的退休员工,刘金陶胜诉了。
于是,他顺理成章的赶走了儿子。
刘金陶虽然获得了胜利,但却遭到了三个子女和老邻居的一致指责。
邻居们气愤的骂道,太坏了,这个老头太坏了,明明是儿子买的房,法院这么判不合理。
三妹说了,二哥挺孝顺的,我们兄妹对老爹都很孝顺,从前老爹人前人后都夸,老二孝顺,老二好。
大哥也说了,老二之所以最后同意房产证上写老爹的名字,也是考虑到老爹万一遇到什么变故,回来还有个落脚地,做儿子的都这么考虑了,谁还能说他不孝顺。
几十年的老邻居都为刘克友作证,当初房子是老父亲不要他才买的,老头从退休就在外面和后妻过了,一直没回来过,他是有地方住的。
刘克友最了解父亲的情况,他说继母儿子开鞋厂的,房子铺子很多套,他们住的条件很好。
记者走访得知,老两口确实一直住在黄华儿子家。但黄华的儿媳妇说了,那是我们对老人好,不像刘克友苛待老人,让他们住不下去。
结合刘金陶的说辞,难道同住期间,儿子真的苛待老两口了?
对此说法,邻居予以反驳。
老邻居说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都孝顺,三天两头给老人买东西吃,说不孝顺没人信。
刘克友表示,从始至终,黄华压根没来住过,当初法院调解后,只有老父亲一个人住了进来,但他住的目的是为了找事,三天两头对外界宣扬自己不让他用厨房,不让他用厕所,虐待他了。
小妹也证实,老父亲把东西搬了过去,是为了制造在那住的假象,事实上,他很少在那住,经常是十天半个月住上一晚,然后再找个理由制造矛盾。
听上去,老人像是为了赶走儿子提前造势。
只可惜,他的目的没有达到,房子争到手了,大伙儿却没一个人站在他那边。
最伤心的莫过于刘克友本人,他不明白,自己没做过什么对不起父亲的事儿,他为何这样对待自己,别人家的子女就是犯了错,爹娘还会给留窝,怎么到了自己这里,就直接被扫地出门了。
无家可归的刘克友只能蜗居在妹妹家的阳台上,天天打地铺。
可就是阳台,也只能临时落脚,长期住自己憋屈不说,妹妹一家也不方便。
为了帮助老二,大哥和妹妹一直想办法做父亲的思想工作。
这下,继母不愿意了。
继母黄华说,他们三姊妹联合起来要这个房子,目的显而易见,就是怕老伴把房子给自己,他们的话,都不可信。
黄华如此说,刘金陶深信不疑。但热心的邻居们看不下去了。
邻居们联合出了一份证明,证实房子是刘克友出资购买,且他从未虐待老人。
邻居都说,刘克友存那点钱太不容易了,为了这个家,弄得妻子和他离了婚,如今眼看着要流落街头了,实在可怜。
知情人向刘克友透露,当初向法院起诉的有两个人,且他们把房子争到手,不是为了住,而是为了卖。
原想着父亲老了,脑子糊涂了,在那儿胡闹,现在一听有两个人,刘克友瞬间明白了。
不止刘克友明白了,邻居们也都明白了。
他们说,都是二婚老婆使得坏,原本房子3万买的,现在值30多万,后老婆肯定想着,老头80多了,没几年好活了,不把房子争过来,以后就没机会了。面对众口指责,刘金陶脸上有些挂不住,他说那些人都不了解情况,他不想和他们多说。
可这一说法,又被无情拆穿。
老邻居说了,这里住的都是老住户,认识四五十年的大有人在,70%的人都了解房子的来龙去脉。
事实上,先前刘金陶争房子是说自己没地方住,可房子到手了,他也一直没来住,看样子是打算卖了。
记者询问时,刘金陶语气十分强硬。他说卖与不卖是他的自由,谁也管不着。
刘金陶说这话的时候,后老伴一直在一旁附和。老两口一唱一和,倒是十分和谐。
只可怜了三个子女,从此算是没了父亲。因为老人说了,我不要子女,我也没有子女,以后靠国家养。
三兄妹想不明白,当初说好的事情怎么说变就变,做老人的怎么能这样对待子女,一家人和和睦睦,其乐融融的不好吗。
无论他们怎么想,事实已无法改变,除非哪天老父亲能够幡然悔悟,可想来也不可能了。
八旬老人,为了争房子,不惜制造儿子不孝的舆论,到头来得了利益,失了名声,也让子女寒了心。
要说老人坏吧,从邻居口中得知,从前口碑倒也不坏,和子女关系也很和谐。
只能应了那句老话,有了后妈就有了后爹。
其实这样的案例不在少数,很多老人为了获得新欢芳心,损害子女的利益,到头来得不偿失。
其实他们在做决定之前,倒不妨好好想想,当你有退休金在手,身体灵活之时,后老伴对你百依百顺,可当你有一天生活不能自理了,患重病了,谁才能靠得住呢?
我是范雨素原文?
《我是范雨素》看似轻描淡写,却直击心灵。44岁的范雨素凭借《我是范雨素》一文
原文:
我是湖北襄阳人,12岁那年,在老家开始做乡村小学的民办老师。如果我不离开老家,一直做下去就会转成正式教师。
我不能忍受在乡下坐井观天的枯燥日子,来到了北京。我要看看大世界。那年我20岁。
来北京后,我过得不顺畅。主要因为我懒散,手脚不利索,笨。别人花半个小时干完的活,我花三个小时也干不完。手太笨了,比一般的人都笨。上饭馆做服务员,我端着盘子上菜,愣会摔一跤,把盘子打碎。挣点钱只能让自己饿不死。
我在北京蹉跎了两年,觉得自己是一个看不到理想火苗的人。便和一个东北人结婚,草草地把自己嫁了。
结婚短短五六年,生了两个女儿。孩子父亲的生意越来越做不好,每天酗酒打人。我实在受不了家暴,便决定带着两个孩子回老家襄阳求助。那个男人没有找我们。后来听说他从满洲里去了俄罗斯,现在大概醉倒在莫斯科街头了。
我回到了老家,告诉母亲,以后我要独自带着两个女儿生活了。
童年,我和小姐姐俩人脚对脚躺床上看小说。眼睛看累了,就说会儿闲话。我问姐姐:我们看了数不清的名人传记,你最服的名人是哪个?小姐姐说:书上写的名人都看不见,摸不着,我都不服气,我最服的人是我们的小哥哥。
我听了,心里不以为然。是呀,书上的名人是看不见,摸不着。但我们生活中能看见摸着的人,我最服气的是我的母亲。小哥哥无非就是个神童罢了。
我的母亲叫张先芝,生于1936年7月20日。她在14岁那年因能说会道,善帮人解决矛盾,被民主选举为妇女主任。从1950年开始干,执政了40年,比萨达姆、卡扎菲这些政坛硬汉子的在位时间都长。不过,这不是我服气母亲的原因。
母亲只有几岁的时候,伪爷(外祖父)把她许配给房子连房子的邻居,就是我的父亲,以后母亲就能帮衬我舅舅了。我的父亲年轻时是个俊秀飘逸的人,可父母亲的关系一点也不好,他们天天吵架。
从我记事起,我对父亲的印象就是一个大树的影子,看得见,但没有用。父亲不说话,身体不好,也干不了体力活。屋里五个娃子,全靠母亲一个人支撑。
我的母亲是生在万恶旧社会的农村妇女,没有上过一天学。但我们兄妹五人的名字都是母亲取的。母亲给大哥哥起名范云,小哥哥起名范飞。希望两个儿子能成人中龙凤,腾云驾雾。母亲给我们仨姐妹的名字起得随意多了。大姐姐叫范桂人,意思是开桂花的时候成人形的。小姐姐是开梅花的时候生的,应该起名叫梅人。但梅人,谐音“霉人”,不吉利。妈妈就给她起名范梅花。我是最小的娃子,菊花开时生的,妈妈给我取名范菊人。十二岁那年,我看了当年最流行的言情小说《烟雨濛濛》,是琼瑶阿姨写的。便自作主张,改了名字,管自己叫范雨素。
大哥哥从小就有学习自主性,但没有上学的天赋。每天夜里,舍不得睡觉地学习,考了一年,没考上大学,复读了一年,还是没考上。大哥哥生气了,说不通过高考跳农门了。大哥哥要当个文学家跳农门。我们家是个很穷的人家,两个姐姐的身体都有残疾,长年累月看病,家里穷得叮叮当当响。可是因为大哥哥要当文学家,当文学家要投资的。大哥哥把家里的稻谷麦子换成钱,钱再换成文学刊物、经典名著。没有了粮食,我们全家都吃红薯。幸运的是,妈妈的五个娃子没有一个是饿死鬼托生的,也没有一个娃子抗议吃得太差。
大哥哥又读又写了好几年,没有当成文学家。身上倒添了很浓的文人气息,不修边幅,张口之乎者也。像这样的人,在村里叫做“喝文的人”,像鲁迅先生笔下的孔乙己一样,是被人鄙视的。
但是,大哥哥和孔乙己有不一样的地方,大哥哥有我们英勇的母亲。因为母亲的缘故,没有人给大哥哥投来鄙视的目光。
母亲口才很好,张嘴说话,就有利口覆家邦的架式。她长期当媒人,在我们襄阳被人喊作“红叶”。母亲当红叶不收一分钱,纯粹做好事,用现在的词语叫志愿者。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的农村,家家都有好几个娃子,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像母亲这样的人,是最受欢迎的人才。
大哥哥没当成文学家,没跳出农门,这不是要紧的事。但大哥哥需要结婚,这是大事。像大哥哥这样类型的人,在村里被人叫作文疯子,说不上媳妇。可是我们有厉害的妈妈,她向来能把黑说白,能把大哥哥的缺点说成优点。凭着母亲的凛凛威风,我们这穷得叮当响的人家,给大哥哥找了一个如春天的洋槐花一般朴实的妻子。
结了婚的大哥哥依然迂腐。他对母亲说,村官虽小,也是贪官污吏的一部分,他让母亲别当村官了,丢人现眼。那时候,我虽然年龄小,也觉得大哥哥逗,哪里有每餐啃两个红薯的贪官污吏?
但是,母亲什么也不说,辞掉她做了四十年的村官。
大姐姐生下来五个月,发高烧,得了脑膜炎。当时交通不方便,母亲让跑得快的舅舅抱着大姐姐,往四十里外的襄阳城中心医院跑。住上了院,也没治好大姐姐的病。大姐姐不发烧了,智障了。
据母亲说,是打针药时下得太重了,大姐姐药物中毒。
大姐姐傻了,可母亲从不放弃。母亲相信自己能改变这个事实,她相信西医,相信中医,相信神医,不放弃每一个渺茫的机会。经常有人来家里报信,说哪个地方,有个人成仙了,灵了。母亲便让父亲领着大姐姐讨神符,求神水喝。讨回来的神符烧成灰,就着神水,喝到大姐姐的肚子里。一次次希望,一次次失望。母亲从来没放弃过。
小姐姐的小儿麻痹症,一直治到12岁,腿开了刀,才慢慢好转。
母亲生了五个娃子,没有一个省心。
我是母亲年近四十岁生的唯一健康的小女儿。我的童年,母亲忙得从来不管我。我在六七岁时,学会 了自己看小说。这也不是值得夸耀的事,我的小姐姐和大表姐都能看一本本砖头厚的书。童年唯一让我感到自豪的事,就是我八岁时看懂一本竖版繁体字的《西游记》,没有一个人发现过,也没有一个人表扬过我。我自己为自己自豪。
我那个年龄,很容易骄傲。我的成绩一直是班上最好的。我上课时,从来没听过课,脑子里把看过的小说自编自导一遍。一本叫《梅腊月》的小说,在我脑子里导过一千遍。
我上小学的年代,文学刊物刊登得最多的是知青文学,里面全是教人逃火车票,偷老乡青菜,摘老乡果子、打农户看门的狗,炖狗肉吃的伎俩。
看这些小说,我感到一餐啃两个红薯的生活是多么幸福呀。不用偷,不用抢,也没有人打我,还有两个红薯吃,还能看闲书。少年的我,据此得出了一个道理:一个人如果感受不到生活的满足和幸福,那就是小说看得太少了。
我不光看知青文学,还看《鲁宾逊漂流记》《神秘岛》《孤星血泪》《雾都孤儿》《在人间》《雷锋叔叔的故事》《欧阳海之歌》《金光大道》。通过看小说,我对中国地理、世界地理、中国历史、世界历史了如指掌。只要报一个地名出来,我就知道在世界上哪个大洲;说一条河流出来,我能知道它流向地球上的哪一个大洋。
我十二岁了,我膨胀得要炸裂了。我在屋里有空白的纸上都写上了“赤脚走天涯”。在十二岁那年的暑假,我不辞而别,南下去看大世界了。
选择南下,是因为我在1982年的一本杂志上,读到一个故事。北京有一个善人专门收养流浪儿。她在冬天收养了一个流浪儿,那个孩子冬天睡在水泥管道里,把腿冻坏,截肢了。我对这个故事印象深刻,知道如果去北京流浪,会把腿冻没了。
我按照知青小说教我的七十二道伎俩,逃票去了海南岛。那里一年四季,鲜花盛开。马路上有木瓜树、椰子树。躺在树下面,可以吃木瓜,喝椰汁。我吃水果吃腻了,就上垃圾桶里找吃的。小说里的主人公都是这样生活的。头发很短,脏兮兮没洗脸的我,看着像一个没人理睬的流浪男孩。人贩子辨认不出我的性别,也没盯上我。
可这种日子会过腻的。没有学校读书,没有小说看,也没有母亲。我在海南岛上浪荡了三个月,决定打道回府。一路逃票,回到了家乡,回到了母亲身旁。
一回到家,只有母亲还用慈祥的眼神爱着我,父亲和大哥哥对我恨之入骨,说我丢了他们的人。村里,年长的族兄找到了母亲,说我丢了整个范家的脸面,让母亲把我打一顿,赶出去。
这时候,十二岁的我清醒过来。在我们襄阳农村,儿娃子(男孩)离家出走几天,再回来,是稀松平常的事。而一个娘娃子(女孩)只要离家出走,就相当于古典小说的私奔罪。在我们村里,从来没有女孩这么做,我离家出走,成了德有伤、贻亲羞的人。
我没脸见人,也没脸上学了。最关键的是,我也没勇气流浪了。怎么活下去?活下去是硬道理。
母亲并没有抛弃我。这个时候,我的神童小哥哥已读完大专,成了智商、情商双高的人才,当了官。母亲支使神童哥哥为十二岁的我谋了一份民办老师的工作,让我在一个偏远的小学教书,安顿了我。
荏苒岁月颓。转眼间,母亲的孩子们全成了成年人了。母亲为我的大姐姐求医问药了二十年,还是没治好大姐姐的病。大姐姐在二十岁那一年,发了一次高烧,医治无效,死了。
小姐姐长大后,成了乡下中学教语文的老师。在学校教书时,小姐姐的才子男朋友去上海另觅前程了。脑子里有一万首古诗词内存卡的小姐姐恨恨地说:“一字不识的人才有诗意。”小姐姐找了一个没上过一天学的男文盲,草草地打发了自己。
大哥哥还在村里种地,锄头、镢头、铁锨,把大哥哥要当文学家的理想打碎了。大哥哥现在只种地了,过着苦巴巴的日子。再也不搔首问天,感叹命运多舛。
少年得志的小哥哥,在40岁那年,迷上了赌博。可能因为官场运气太好,小哥哥在赌场上只一个字,输。输钱的小哥哥借了高利贷。很快,还不起债了,他每天都在腾、挪、躲、闪着追债人。官也被撤了。
世态炎凉,小哥哥没有朋友了,没有亲戚了。小哥哥在深夜里,在汉江二桥上一遍遍徘徊。
这时候,母亲站了出来,她一遍遍劝慰小哥哥。母亲说四十岁的儿子,是个好娃子。这不是小哥哥的错,是小哥哥当官的朋友把小哥哥教坏了。
母亲说,对不起小哥哥,那时没有让年幼的小哥哥复读一年。如果复读了,考上了大城市里的大学,到大城市当官,大城市的官员素质高,不会教坏小哥哥,小哥哥就成不了赌鬼了。母亲说,人不死,债不烂,没什么好怕的,好好地活下去。有母亲的爱,小哥哥坚强地活着。
我离开对我家暴、酗酒的男人,带着两个女儿回到襄阳,母亲没有异样,只是沉着地说,不怕。但大哥哥马上像躲瘟疫一样,让我赶紧走,别给他添麻烦了。
按照襄阳农村的传统,成年的女儿是泼出去的水,母亲没有帮助我的权力。母亲是政治强者,但她不敢和中国五千年的三纲五常对抗。爱我的母亲对我说,我的大娃子不上学了,不要紧,母亲每天会求告老天爷,祈求老天爷给她一条生路。
这个时候,我已明白,我没有家了。我们农村穷苦人家,糊口尚属不易,亲情当然淡薄。我并不怨恨大哥哥,但我已明白,我是生我养我的村庄的过客。我的两个孩子更是无根的水中飘萍。这个世界上只有母亲爱着我们了。
我带着两个孩子来到京城,做了育儿嫂,看护别人的孩子,每星期休一天。大女儿在东五环外的皮村,在出租屋里看护小妹妹。
我运气真好,我做育儿嫂的人家是上了胡润富豪排行榜的土豪。男雇主的夫人生的两个孩子,已是成年人了。我是给男雇主的如夫人看护婴儿的。
男雇主的如夫人生了一儿一女,大儿子在国际学校上学前班,小女儿是刚三个月的小婴儿。男雇主给大儿子雇了一个少林武校毕业的武术教练,在自己家盖的写字楼里辟出了一块三百个平方米的场地,装上了梅花桩,沙袋,单双杠...... 给庶子一个人使用。除了学武,又找了一个中国人民大学毕业的学霸,做家庭教师,包吃住,负责接送孩子,指导孩子写作业,领着孩子去习武,还教六岁的孩子编程序。
我只负责三个月的小女婴。小婴儿睡觉不踏实,经常半夜三更醒来。我跟着起来给孩子喂奶粉,哄她入睡。这时,我就想起我在皮村的两个女儿。晚上,没有妈妈陪着睡觉,她俩会做噩梦吗?会哭?想着想着,潸然泪下。还好是半夜三更,没人看见。
女雇主比男雇主小25岁。有时我半夜起来哄小婴儿,会碰到女雇主画好了精致的妆容,坐在沙发上等她的老公回来。女雇主的身材比模特曼妙,脸比那个叫范冰冰的影星漂亮。可她仍像宫斗剧里的娘娘一样,刻意地奉承男雇主,不要尊严,伏地求食。可能是她的前生已受够了苦,不作无用的奋斗。
每每这时,我就会恍惚,不知道自己是活在大唐盛世,还是大清帝国,还是社会主义新中国。可我没有特异功能,我也没有穿越过呀!
大女儿交了两个同龄的不上学的朋友。一个叫丁建平,一个叫李京妮。丁建平来自甘肃天水,丁建平不上学是因为妈妈抛弃了爸爸,爸爸生气。爸爸还说,公立学校不让农民工的孩子上,上学只能到打工学校上,这样的学校一学期换好几个老师,教学质量差。反正上不成个器,就省点钱不上。
李京妮不上学,是因为她的爸爸在老家有老婆孩子,可还去骗李京妮的妈妈,生了李京妮。李京妮的妈妈发现受骗后,气走了。也不要李京妮了,爸爸是个善良的人,没有抛弃李京妮。可爸爸说,李京妮是个户口也没有的黑孩子,城里的打工学校,都是没办学资格的黑学校,娃子们在里面上,没有教育部的学籍,回老家也不能上高中考大学。李京妮是黑人,没必要再上这黑学籍的学校,来个双料黑。
我心想,这倒霉催的教育部,谁定的这摧残农民工娃子的政策呢?报纸上说,教育部这样做,是为了不让下面的学校虚报人数,冒领孩子的义务教学拨款。可教育部为什么不弹劾吏治,非要折磨农民工的娃子?
有母亲在求告老天爷,我的两个孩子健康快乐地生长。三个大孩子一起看护一个小孩子,很轻松,孩子们每天都好得很。三个孩子,每天对着小女儿唱“我们的祖国像花园,花园的花朵真鲜艳”,唱得眉飞色舞,玩得欢天喜地。
我所居住的北京皮村是一个很有趣味的村子。中国人都知道,京郊农民户户都是千万富翁,他们的房产老值钱了。土豪炫富都是炫车炫表,炫皮包,炫衣食。这些炫法,我们皮村都不屑。我们皮村群众炫的是狗,比谁家养的狗多。我在皮村认识的工友郭福来是河北吴桥人,在皮村做建筑工,住在工棚里。皮村的一位村民,每天领着一支由十二只狗组成的狗军队,去工棚巡视,羞辱住在工棚里的农民工。郭福来冷冷地写了一篇《皮村记狗》,发表在《北京文学》,表达农民工的心声。
我的房东是皮村的前村委书记,相当于皮村下野的总统。房东是政治家,不屑养狗部队,只养了两条狗。一只苏格兰牧羊犬,一只藏獒。房东告诉我,苏格兰牧羊犬是世界上最聪明的狗,藏獒是世界上最勇猛的狗。最聪明的狗和最勇猛的狗组成联盟,他们是天下无敌。我的孩子,住在皮村下野总统的府邸,享受着天下无敌手的安保,我和孩子都感到生活很幸福。
大女儿学会了看小说后,我陆陆续续去潘家园,和众旧货市场,废品收购站,给大女儿买了一千多斤书。为啥买了这么多呢?有两个原因,一是论斤买太便宜,二是这些进过废品收购站的书太新了,很多都没有拆下塑封。一本书从来没有人看过,跟一个人从没有好好活过一样,看着心疼。
我原来没写过文章,如今,我有时间就用纸笔写长篇小说,写我认识的人的前世今生。 我上学少,没自信,写这个是为满足自己。长篇的名字,我想好了,叫《久别重逢》。它的故事不是想象,都是真实的。艺术源于生活,当下的生活都是荒诞的。文章中的每一个人都可以考证。对这篇自娱的长篇小说,我总是想着写得更好。
皮村“工友之家”文学小组开课,我听了一年。那一年有空听,是因为小女儿要看管,我在和皮村相邻的尹各庄村找了份在打工学校教书的工作。打工学校工资低,是个人就要。一个月给一千六。后来,小女儿大点儿,可以独立上学,独立回家,独立买食物。我就没再教书了,去做育儿嫂,一个月给六千多,只每个星期回来看一次小女儿,没再去工友之家了。
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个麻木,懦弱的人。我一直看报纸,不求甚解地闲看。如果把这几十年的新闻连起来看,你会发现,在没有农民工进城打工之前,就是约1990年之前,中国农村妇女的自杀率世界第一。一哭二闹三上吊嘛。自从可以打工,报纸上说,农民女人不自杀了。可是又出现了一个奇葩词汇,“无妈村”。农村女人不自杀了,都逃跑了。我在2000年看过一篇“野鸳鸯最易一拍两散”的报道,讲的是异地联姻的农民工婚姻太脆弱了。逃跑的女人也是这样异地联姻的女人。
在北京这样的城中村里,这样没妈的农民工的孩子也很多。可能是人以群分,物以类聚的缘故。我的大女儿交的两个朋友,都是这样的孩子。他们的命运基本上也是最惨的。
我的大女儿跟着电视里的字幕,学认字,会看报看小说了。后来,大女儿在小妹妹不需要照顾后,在14岁那年,从做苦工开始,边受苦,边学会了多项手艺。她今年20岁,已成了年薪九万的白领。相比较,同龄的丁建平、李京妮,因为没有亲人为他们求告老天爷,他们都变成了世界工厂的螺丝钉,流水线上的兵马俑,过着提线木偶一样的生活。
凡是养过猫狗的人都知道,猫狗是怎么护崽。同理,人是哺乳动物。抛弃孩子的女人都是捧着滴血的心在活。
我在多年的打工生活里,发现自己不能相信别人了,和谁交往都是点头之交,有时甚至害怕和人打招呼。我对照心理学书籍给自己治病,得的叫“社交恐惧症”,也叫“文明恐惧症”,一旦恶化,就成“抑郁症”了。只有爱心才能治疗。我想到母亲对我的爱,这个世界上永远只有母亲爱着我,我每天都使劲这样想,我的心理疾病没有恶化。
今年,母亲打电话告诉我,我们生产队征收土地,建郑万高铁的火车停靠站。我和女儿还有大哥哥一家子户口都在村里,有土地。村里征地,一亩地只给两万二千块,不公平。队长贴出告示,每家要派个维权代表,上政府告状,争取自己的利益。大哥哥也出门打工去了,我们家的代表只能母亲来当。
母亲告诉我,她跟着维权队伍,去了镇政府、县政府、市政府。走到哪里,都被维稳的年轻娃子们推推搡搡。维权队伍里,队长六十岁,是队伍里年龄最小的,被维稳的年轻娃子们打断了四根肋骨。母亲八十一岁了,维稳的年轻人是有良心的,没有推她,只是拽着胳膊,把母亲拉开了,母亲的胳膊被拽脱臼了。
一亩地,二万二就全部买断。人均地本来就很少,少数不会打工的人,怎么活下去?没有当权者愿意想这些,没有人愿意想灵魂。神州大地的每个旮旮旯旯都是这样,都认命了。
一想到在正月的寒风里,八十一岁的老母亲还在为她不成器的儿女争取利益,为儿女奔走。我只能在这里,写下这篇文字,表达我的愧疚,我还能做些什么呢?
我能为母亲做些什么?母亲是一个善良的人。童年,我们村里的一大半人都找茬欺负我家房后那些因修丹江口水库搬到我们村的钧州移民。钧州最出名的人叫陈世美,被包青天铡了。钧州城现在也沉到了水底。我母亲作为这个村里的强者,金字塔尖上的人,经常出面阻止别人对移民的欺侮。在我成年后,我来到大城市求生,成为社会底层的弱者。作为农村强者的女儿,经常受到城里人的白眼和欺侮。这时我想:是不是人遇到比自己弱的人就欺负,能取得生理上的快感?或者是基因复制?从那时起,我有了一个念头,我碰到每一个和我一样的弱者,就向他们传递爱和尊严。
活着总要做点什么吧?我是无能的人,我是如此的穷苦,我又能做点什么呢!
我在北京的街头,拥抱每一个身体有残疾的流浪者;拥抱每一个精神有问题的病患者。我用拥抱传递母亲的爱,回报母亲的爱。
我的大女儿告诉我,她上班的文化公司每天发一瓶汇源果汁。大女儿没有喝饮料的习惯,每天下班后,她双手捧着饮料,送给公司门口、在垃圾桶里拾废品的流浪奶奶。